莆田鞋真正的工厂微信
窗外,宽阔的学园中路、北路再也没有往日的熙熙攘攘,热闹非凡,死寂般安静的午夜,像一条冰封的河流,让人有着无限的悲凉、寒心、寂寞、迷惘。曾经繁华无比的东园西路同样浸入了无边宁静的氛围之中,横亘在路面上的车辆了无踪迹,拥挤的人流,此起彼伏的吆喊声、红灯闪烁的车流也共同消失在记忆的不远处,让人骤然感受到从未曾有过的失落与不安。临街的店铺,曾经人头簇拥的情景或不再重现,连楼上的灯火也消失了,黑暗的窗户与阳台,正是半夜的东园路从未有过的现象。
安福,作为中国最大的鞋业淘宝市场,在海内外具有巨大的不可替代的影响力,十多年来,一直引领着世界鞋业消费的潮流,每年以数百亿的交易量,稳当地占据着世界鞋业最大市场的地位,数以亿计的消费者与莆田这个“臭名昭著”的市场建立了千丝万缕的关系。安福,这个地名不仅仅属于莆田、福建,它早已属于中国,鞋业产业链每一个环节的从业人员,可能不知道莆田,但对安福市场了如指掌。每一天的华灯初上,人们从忙碌的工作中不由自主转入了生活的另一个细节。而与安福有关的人员,却从这个时间点上,打开五花八门的网络工具,开启了闻名全球的“安福时间”,共同在时间的平台上,进行着数以千万的交易,闪爆着每一个午夜眼花缭乱的时刻。
安福,无疑是中国鞋业的风向标,也是中国民间经济发展的风向标。安福安静了,繁华的淘宝、电商也逐渐安静了,数十万这条产业链上的从业人员却安静不了。数十年来,那些游刃于鞋业市场的老板对这个行业早已熟视无睹,如今,步入了危机四伏困境,甚至走入死胡同。面对瞬间万变的消费市场,更多的人束手无策,面面相觑,几乎找不到切实可行的应对之策,数十万的从业人员习惯于随波逐流,习惯于二、三十年习以为常的运作,习惯于夜幕下悄无声息的运作。
安福沉沦或寂静,是中国民间经济的标志性事件,它不仅标志着中国经济下行压力的无限增大,压迫着民间经济濒临崩溃的边缘,去产能、去库存、去杠杆,每一项来自中央的政策的推动都好像是压倒企业的最后一根稻草。曾经习惯于“发展是硬道理”的民资,遇到了一个又一个陌生的危局,特别是金融行业顶层设计的制度弊端,在这一波深不见底的危机风暴中暴露无遗。无数的民资企业,不是因为它的产品,质量出现问题,而是盲目扩大,形成尾大不掉的庞大身躯,在经济转型的十字路口,终于因为庞大的生产规模被银行抽贷、压贷、减贷而陷入了资本链的断裂,或硬撑,或半停产,或破产关闭,风声鹤唳的民间经济,瞬间千疮百孔,失去生机。
或许你有疑问,安福只不过是世界最大的“品牌”、“假货”市场,怎么也会深陷民营经济的危局,或许你会质疑,安福作为一个市场,它的兴衰究竟与制造业、制鞋业有多大关系,为什么民间资本的危机、民营企业的生死会关乎一个市场的发展走向?
莆田鞋业发端于改革开放初期,以莆田鞋革厂为代表的国营企业曾经主导着整个莆田鞋业的发展,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由台湾鞋企登陆大陆、福建沿海为契机,数以百计的台企如春笋般茂密地成长在莆田城乡,数量暴增的从业人员,欣欣向荣的制鞋业,崛起的莆田鞋革市场,从前端到末端的鞋业产业链日臻完善,制鞋业不仅吸收着二十万的各类从业人员,占全市就业人员总量的四分之一,成为莆田市绝对的支柱产业,而且无可非议地成为中国东南的鞋都。莆田拥有一个驰名世界的“鞋城”称誉。
中国经济十几年的高速发展,助推着莆田鞋业的突飞猛进,互联网、电子商务这些具有时代高科技水平的新经济业态,并没有让传统的制造业制鞋业陷入危机,陷入被动,反而让鞋业的发展发生深度的嬗变。互联互通、广阔而又深邃的互联网世界,已经把这一双鞋完美地展示在消费者的眼前,并风生水起,彻底融洽在这个瞬息万变的世界,成为电子商务的“新宠”。莆田鞋业也因电商的无限扩大,又有了一个广受诟病的新名称——“阿冒”,近十万新加入这条产业链的从业人员,进一步扩大莆田鞋业产业的广度,也无穷地加大莆田鞋业发展的深度。莆田鞋业,已然是中国大地之上最有影响力的鞋业帝国,它的每一个繁荣或衰败的表情,都是中国鞋业发展的晴雨表,更是衡量莆田民间经济水平的标杆。
写到这里,我想大家应该会明白安福市场对莆田经济的重要性,安福已然不仅仅是一个市场,它既是有形的,包括十多万从事电子商务的网商,也包括从原料市场、研发、工厂制造、物流等一系列的经营环节。同时,它也是一个民间资本市场,每一个经营环节的投入、融资,甚至厂房租赁、工人培训、外来工的衣食住行等等,吸引着整个莆田民间资本的动向,都引领着莆田经济发展的导向。你能说,那只是一个产业?那只是一双鞋的作用?
我试图用这一篇文章来解读莆田鞋城的成长史、发展史,也期望让这篇文章用文学与经济的笔墨来解构鞋城的致命缺陷和它的生存之殇,如何让莆田鞋城走进新一轮良性的发展之路、去迎接美好而又热烈的明天?
二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我把这句千古名言作为本节文章的开头,来叙述莆田鞋业的发展源头或者讲是开端。这不仅是我们对一种事业,或者对一种生命的态度,也非常贴切地反映莆田鞋业作为一个产业的发展之始。
莆田鞋业的发展有一条非常清脆的文化之路,从这条鞋业之路上,不同时期的鞋业生产状况可以真实地组合成具有浓厚莆田地方色彩的鞋业历史,从而,从生产规模、产品品牌、从业人员数量等各个方面推动着一座鞋城的亮丽崛起。
△每天晚上9点之后,满街都是忙着拿货的摩托车。图丨北京青年报
清末民国时期,莆田人以开设制鞋铺的方式,启动了鞋业最初的起程,或在民间广受欢迎,老莆田人对彩成、瑞美、大顺、中可西、元泰春、合美等布鞋记忆犹新,那些质量上乘、工艺精细、造型美观的品牌,悄然地引领莆田人对品牌之鞋的向往,在最初的文化记忆里,品牌或已是人们日常生活中口口相传的口碑。在缓慢的时间通道上,莆田制鞋人以其纯粹的手工艺摸索着一条莆田人制鞋的发展之道。
1958年,地方国营莆田鞋革厂的成立,标志着莆田鞋业的发展开辟了一条全新的发展道路,鞋业品种不断增加,不仅生产人们迫切需要的塑胶底布鞋、手绱布鞋、皮鞋,也生产专门为儿童使用的婴儿、儿童布鞋。并且,随着人民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莆田鞋革厂也不断推出群众喜爱的产品,当时,鞋革厂生产的麻底爬山鞋深受消费者的青睐。
1984年6月,莆田县橡胶厂与马来西亚祥控有限公司合资创办中外合作莆田福祥塑胶有限公司,生产各类出口鞋,这是莆田第一家中外合作企业。
1987年,作为国营企业,莆田鞋革厂引进八条运动鞋生产线,生产“雷宝”、“耐克”、“彪马”、“阿迪达斯”名牌运动鞋。
1990年,莆田县有制鞋企业28家,其中三资企业17家,共有制鞋生产线58条,年产鞋4920.44万双,总产值67828.88万元,占全县工业总产值76.07%,出口交货值61154.13万元,远销美国、法国、日本、德国、澳大利亚、新加坡、荷兰、瑞典、比利时、香港等几十个国家和地区。
从上面这些数字上,我们不仅可以清晰地认识到莆田鞋业在改革开放初期的蓬勃发展,迅速在国民经济中占据着主导地位,影响着莆田产业发展的方向。同时,著名国际品牌代工厂模式开始形成,耐克、雷宝、彪马、阿迪达斯均选择莆田的运动鞋生产线,数以万计的鞋业工人、技术人员不仅掌握了先进的生产技术,熟识了高超的研发水平,而且也培养了熟练的工人队伍,包装、鞋机、鞋垫等配套也应运而生,逐渐形成制鞋业一条完整的产业链。
莆田鞋革厂从代工厂中获取了丰厚的利润,是有历史原因的。莆田鞋业工人大部分来自农村,这些工人文化程度普遍比较高,绝大部分初中毕业或高中毕业,拥有较高的文化水平,工人们不仅能熟悉制鞋工艺的每一道工序,而且从中产生一部分具有管理能力与水平的中层干部。高效运作的直接结果,产品合格率非常高,从中节约不少的生产成本。同时,莆田的生活水平处于比较低下的层次,工人的报酬远不及他们的劳动所得,廉价而又具有较高水平的制鞋工人是莆田鞋革厂走向辉煌的最主要推手。
丰厚的利润直接改变了一个优秀企业家的决策,也改变了无数莆田人的命运,这个名叫郭荣的企业家,系莆田县制革厂厂长,正是他的敢闯敢拼,把一双布鞋卖到全球许多经济发展的国家,也把国外先进的运动鞋生产线引进到莆田。那些风靡全球的高档运动鞋,耐克、阿迪达斯、宝马等名牌产品,让这些刚刚解决温饱的莆田老百姓,有了零距离的接触,从发展中尝到甜头的郭荣,是个具有敏锐市场眼光的企业家,他不甘心做贴牌的生意,不甘心作为代工厂、一个没有自己品牌的企业,他把他的企业思想灌输于一个崭新的工厂,打造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民族品牌运动鞋,莆田市三路鞋业有限公司正是沿着他的思路在莆田隆重地诞生了。
三路牌运动鞋的横空出世,为莆田鞋城增添了无限的光彩,正是这双看似普通的运动鞋,为莆田鞋城争取了一连串的荣誉,三路牌运动鞋既是轻工业部优质产品,福建省名牌产品和著名商标,也曾在国际各类博览会上屡获金奖。三路牌运动鞋在莆田、福建家喻户晓,那时候把能穿上这双鞋当作一件很高兴、很体面的事。三路运动鞋也是比较流行的礼品,送双运动鞋成为很时髦的时尚礼品。直到2002年三路鞋仍有不少的追崇者,著名诗人舒婷也曾委托我代买过一双女式旅游鞋,在她的一篇散文中,也提到曾经委托过作家市长购买过三路牌运动鞋。
1990年第11期的《中国经贸导刊》曾经刊登过这么一篇文章《为鞋城建功立业的人——访福建莆田鞋革厂厂长郭荣》,在这篇文章中,作者把“荔城无处不制鞋”作为开篇之说,并把莆田“鞋城”的构筑者郭荣当作传奇人物生动传神地描写,郭荣无愧是“鞋城”的筑城者,莆田鞋革厂为“龙头”的莆田鞋业,从业人员超过10万人,过十万的家庭由于一双鞋而脱掉贫穷的帽子。莆田鞋革厂、莆田“鞋城”、郭荣,这些具有强烈时代特征的符号叠合在一起,气势磅礴地托起一座“鞋城”光芒四射的传奇。
1989年,以协丰鞋业为代表的台资企业进驻莆田,从而拉开了台商进军大陆、主宰鞋业命运的序幕。一家家具有台资文化标识的企业遍布莆田的城乡,由台商主导的代工厂模式替代了以莆田鞋革厂为代表的本土企业,代工厂的深度介入引领着莆田鞋业生产格局的裂变,也打破了福建,乃至大陆鞋业生产的秩序,以台资为主的代工厂成为鞋业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左右着莆田鞋业的发展方向。
以生产耐克运动鞋为主业的福建协丰鞋业有限公司,是台资企业的标杆,导引着莆田作为世界代工厂的数字指标。1996年创办的福建荔丰鞋业开发有限公司、莆田协丰模具有限公司,以其先进的生产线,数以百计的制鞋工厂,生产着占世界80%份额的著名品牌耐克运动鞋。2015年,协丰鞋业以14582万元的纳税额当仁不让成为莆田鞋业的龙头老大,荔丰鞋业以12639万元紧随其后,强强联手共同创造了雄居霸主“耐克帝国”。名列第三的莆田市鑫龙鞋业有限公司以8093万的纳税额和名列第四的双驰实业股份有限公司以8080万的纳税额,都是另一个世界级著名品牌阿迪达斯运动鞋的代工厂,也是有着上万人制鞋工人的庞大工厂,从中可以窥视代工厂依然在莆田鞋业占据最重要的地位。
以生产女鞋著称于鞋革行业的达芙妮品牌,也是一个深耕莆田二十多年的鞋业“王国”,其实达芙妮女鞋早已深入女性消费性的心扉,成为时尚女人不一的选择。2015年,其系列企业也以不凡的纳税额占据着代工厂的季军地位。达芙妮投资(集团)有限公司纳税额为7104万元,莆田涵江鞋业纳税额为2170万元,莆田市涵江大福鞋业有限公司纳税额为1923万元。达芙妮投资(集团)有限公司二十多年以超过五十亿的纳税额成为莆田市纳税大户。
在代工或贴牌鞋业制造领域,莆田市是全球产量最大的地区,遍布城乡的上百家鞋业以各种方式,共同在代工这段鞋业产业链中最低端、利润最少的环节,乐此不疲地发展。在近三十年的岁月里,代工厂一直是莆田鞋城一个非常重要的符号,在莆田鞋城这一品牌中扮演着最主要角色,十万产业工人,二十多年生产历史的鞋企,世界著名品牌运动鞋的代工厂,这一连串的企业文化标量,已经坐实了莆田作为代工厂的鞋业生产链的分工位置。或许这个分工位置已经成为莆田鞋业发展的拦路虎,处于末端的分工不仅制约了莆田鞋业自主品牌的发展,研发、创新、新材料开发、品牌的推广与开发,这些都与代工厂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三十年时间过去了,我们已经感觉到代工厂的优与劣,并且在时间的前方,依然充满着迷惘、困惑、不安。
1997年席卷亚洲的金融危机爆发,并一直蔓延在2000年,在这场史无前例的危机中,沉重地打击了福建另一个鞋业重镇——晋江。晋江也是一个以代工生产为主业的鞋城,份量比当时莆田更大,受到的影响更深远,但晋江系企业家深知单纯代工厂的巨大弊端,广受国际经济环境的影响,没有订单就意味着生产线停止、工厂关门、工人下岗,意味着整个行业陷入危机。也就是从2000年起,晋江鞋企进行中国鞋业史上最伟大的突围,开始疯狂的造牌运动,安踏、361度、特步、匹克等国内知名品牌,转瞬间,在央视、各省卫视肆无忌惮地广而告之,成为无人不晓的鞋业名牌。对于晋江系鞋业在历史上华丽的转身,国内众多主流媒体早已连篇累牍地深度报道、推广、介绍,溢美之词充满了每一个版面。这些鞋企、品牌、著名商标或已成为民族工业发展的闪耀文化元素。
一场波及亚洲各主要经济体的深度金融危机,同样也重创以代工为主业的莆田鞋业,以青石、青顺为代表的台企纷纷关门倒闭,欠下了一大堆债务后,台企老板们逃之夭夭,数以万计的下岗失业工人和鞋材供应商不约而同地瓜分了机器、成品、半成品,一场混乱而没有秩序的讨债,在那些年那些月成为莆田人茶余饭后的谈资。面对这些熟悉的机器、材料,供应商与下岗工人,特别是拉长、课长们不谋而合,高档制著名品牌。也就在那时候,一些简易的鞋厂悄然在乡镇某个角落开张,一场具有世界性意义的造假运动悄无声息在莆田拉开序幕……
面对熟悉的生产线,熟悉的生产流程,熟悉的工艺制作,沉浸制鞋十多年的蓝领们,举重若轻,轻而易举地打开了品牌运动鞋的生产之路,这些在代工厂积累了丰富经验和技术能力的新兴老板们,兵不血刃地创造了许多能够以假乱真的著名品牌运动鞋。而鞋材,这些品牌运动鞋到关重要的原料资源,对于精明、狡猾的莆商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他们不仅熟悉进货渠道,也掌握各种等次的价格商情,他们不需要发票,不缴纳税金,能以更低的价格获取同样质量的原材料,进而攫取更丰厚的利润。
晋江系鞋企走上自创品牌的发展之路,而留下足够大的代工份额逐渐转移到莆田,促使莆田鞋企进一步扩张,莆田坐稳了大陆代工厂老大的位置,集中着世界最顶尖品牌运动鞋的生产数量,更多的劳动力进入鞋企,更多的大学生选择鞋企,为鞋企行业注入知识、文化、青春与创造力,成为以后莆田鞋业转型的中坚力量。
四
“让全世界都穿得起名牌”,这是一些媒体所报道的,所谓流行在莆田的一句广告语。我想,假冒著名品牌的运动鞋是政府一直在打击的对象,是隐蔽在地下的鞋企,没有生产商或销售商敢冒天下之大不讳,用挑衅的话语来挑战公权力,挑战法律,这只不过是一些媒体添油加醋加工而成的“广告语”,做实了莆田产业的野蛮与任性。
△快递点夜里忙着收发货。图丨北京青年报
莆田作为全世界最大的假冒市场是有历史原因的。世界生产规模最大的代工厂基地,耐克、阿迪达斯、彪马等主要品牌都是拥有强大的自主创新能力和科研水平,其科技含量高居在各种运动鞋的最尖端,而这些技术无疑是引领鞋业发展的潮流,近在咫尺,又熟知其间运作的游戏规则,“阿冒”们怎会轻易放弃这些技术,这样行业,这样几年间就可以暴富的“商机”,能够剽窃高科技技术与制鞋图纸,是莆田产业疯狂成长的主因。
记得马克思曾经在《资本论》上说过这么一句话“如果有百分之百的利润,它就会践踏人间一切法律,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下滔天罪行,甚至被绞死的危险。”大部分莆田“阿冒们”并不深知马克思这句话的含义,他们不需要深知这么深刻或普遍的道理,他们只懂得,卖几双便宜的鞋,也不至于会害死人,赚一些辛苦钱,不至于上绞刑台。二十年前那些法律法规,他们也熟悉假冒伪劣没有一项能那么轻易被判刑,至于数量嘛,大部分“阿冒”还是现买现卖,一次销售额大部分不过万,这些数额连拘留的法律起点都达不到。或许,游走于法律边缘,徘徊在牢门之外,是“阿冒们”投入这行业的动力。
从低端的伪劣运动鞋到高端品牌的假冒,莆田的产业也有一段鲜为人知的发展史,只有七八年历史的“外贸鞋”,这只是莆田阿冒们在鞋业市场上“初试牛刀”,但这桶金来得却是十分容易,为“阿冒们”此后的“宏图大略”打下坚实的资本基础。随着淘宝业在国内的兴起,“阿冒们”如鱼得水,迅速占据着每一个风光无限的淘宝平台,莆田“阿冒们”早已不满足学生街狭窄的街巷,转移到以安福为中心的学园路、东圳路、东园路沿街,从那个市场的名称就可以看出莆田鞋类从业人员的“世界梦”。中国安福,既不仅仅属于莆田,也不仅仅属于福建,以中国为背景,中国安福是属于全世界的消费者的。
有人戏称莆田学院为阿冒学院,这虽然是句笑话,但也反映了一个真实的社会情况。自从2003年莆田学院成立之后,学院招生的生源遍及全国三十一个省、市、自治区,对于技术门槛并不算高的淘宝网,以大学生的资质可以短时间内进入这个行业,同时,莆田学院也在安福这个世界网贸中心的辐射范围内,莆田学院大学生们自然而然地成为淘宝大军的主力。淘宝销售的网络不仅仅针对海内经济发达的欧美市场,也很快地扩散到中西部经济欠发达地区。莆田学院、大学生、安福、淘宝、网售,这些看似不关联的词语如今如此密切地叠加在一起,成为中国最具活力的网售平台。
当代,每一次科技的进步,每一次新技术的革命,都能够给莆田的“阿冒们”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近年来蓬勃兴起的微商彻底颠覆了消费者的观念,无数的年轻人趋之若鹜,天下无人不微商。从淘宝网里沉浸了十几年的“阿冒们”,一夜之间纷纷转型成微商,两者之间优美的结合,阿冒们的销量起到倍增的效果,气势磅礴的网售在每一个夜晚准时在安福市场风起云涌,宽阔的学园路、东园路每一夜重复着水泄不通的繁华场景,申通、中通、顺丰,这些物流界的大亨们分布着数百个的收件网点,下单、收单成为中国安福激动人心的时刻。据一个资深的销售从业者保守估计,2013年,莆田销售额达到300亿元,也就是说,扣除廉价的原料那一部分成本之外,每年近280亿元的资金分摊在生产、包装、销售、物流。三十万的鞋革从业人员赚得盆满钵满,鞋城方能在这个时间节点也达到了高峰。
惊人的利润导致制鞋企业的盲目扩张,整个制鞋产业已进入了无序的状况,疯狂之后必然是崩盘,崩盘之后必然是如哭丧妣,这也是假冒鞋企的必然下场。2013年,莆田鞋业走上“辉煌”的顶峰,这也是触目惊心的“顶峰”,如临悬崖,如履薄冰。2014年,开年伊始,一场产能过剩的风暴,一点也不亚于2009年的金融危机,迅速席卷以制鞋为主的福建。曾几何时,以明星效应与品牌效应为主打的晋江系鞋企也纷纷关门倒闭,那些耳熟能详的晋江系名牌运动鞋也成为“跑路”的主角。莆田鞋企更是哀鸿遍野,那些硬撑着生产的本地品牌,也因资金链的断裂而成为不得不“死亡”的企业,关门倒闭、老板跑路、工人拦路讨薪,近年来一直占据着报刊版面的重要位置,浮动着人们牵挂的目光。
社会是不断进步,任何一个文明的社会是绝不会允许假冒伪劣商品横行于世,更不会纵容不法分子长久地制假售假。近年来,中国政府不断推出规范市场经济的法律、法规,制假、售假者面临着日愈严厉的刑事处罚,产业的空间在法律的重压下日愈萎缩,以一点利润来换取牢狱之灾或已不是当代商人应有的选择,风险越来越大的莆田“阿冒们”确实陷入深深的思考。
耐克、阿迪达斯、彪马等世界顶尖的运动品牌,越来越重视对知识产权的保护,把打击侵犯知识产权的犯罪活动以法律的方式传导给中国各级政府,力压着中国政府以体面、有尊严的方式解决假冒伪劣这个“顽疾”。同样,淘宝也面临着严重的道德危机,为不法的假冒伪劣产品大开方便之门,成为天下商人攻击的“弱门”,淘宝的打假行动无论是否出于本意,但那是必须的,从支付宝、公司注册、网点运行,淘宝上的每一个环节都安装紧箍咒,规范着网销的法律秩序,每一次违法行为都逃不过监管,都必须付出代价。
以耐克、阿迪达斯等世界著名品牌为代表的高端运动鞋,以其顶尖的科技水平,不断提升运动鞋的材料,引领着世界运动鞋的发展潮流。同时,这些著名品牌的鞋企,不断研发引人入胜的图纸,以创新的时尚设计,周而复始地引爆高端运动鞋的消费风暴,并以其深厚的企业品牌文化,屹立在鞋企行业的高峰,掌握着世界鞋业的话语权。正是这样天下第一、舍我其谁的霸气,不断解构着制鞋产业的版图,肢解着包括安踏、七匹狼、361°等中国国内品牌,吞噬着品牌高真的市场。可以说,正是耐克、阿迪达斯等著名品牌运动鞋的高歌猛进,打败了晋江系的民族品牌和莆田系的品牌市场,福建鞋业进入了一个严竣的冬天……
五
作为中高端的洛驰户外运动鞋,是莆田本地鞋企探索以自创品牌,以高新技术为引领的品牌运动鞋成长之路。或许,从洛驰这个企业,或这个品牌身上,我们可以看到莆田品牌企业的成长衰亡之路,也可以读出自创品牌的艰难之险。
2006年,中国入世第五个年头,晋江系品牌鞋企方兴未艾,安踏、361°、匹克等品牌在央视财政频道几乎垄断运动鞋广告,被世界戏称为“晋江频道”,莆田华丰鞋业有限公司推出的自创品牌“沃特”运动鞋,主营篮球类运动鞋,连续几年以品牌冠名的方式参与全国男子篮球联赛、世界男排联赛等各个在国内有影响的赛事,成为品牌运动鞋的后起之秀。民族品牌运动鞋已然是中国消费者最青睐的首选产品,在央视、卫视铺天盖地的广告浪潮卖力吆喊与大密度宣传推广。正是看好品牌运动鞋的发展前景,在广东鞋业沉浸十几年的莆田青年企业家陈英洪,踌躇满志,怀揣着几千万的积蓄,踏上莆田,回归世界运动生产基地,他的故乡莆田。在陈英洪的心中早已酝酿着一个宏大的品牌成长计划,他创办的洛驰制鞋技术发展有限公司,以“永攀高峰、挑战自我”为信念,创新和探索为突破,以技术为引领的洛驰户外运动鞋,以独特的体验式运动鞋,引起消费者的注意,特别是户外运动爱好者的深度关注,陈英洪和他心爱的洛驰就这样在莆田启航。
在我认识为数不多的鞋企老板中,陈英洪是个有思想、有抱负的青年企业家,他善于在广泛而又复杂的资源中,去寻找共性,在共性中创造出与众不同的个性,可利用或者低成本,这些都是商人起码的聪明的选择。陈英洪却另辟蹊径,高价聘请顶尖设计师,以全新的户外运动的理念,打造陈氏心目中的优质运动鞋,由洛驰制鞋技术发展有限公司推出的独特的鞋扣设计,很快在鞋业界引起关注,鞋带扣绑一直是运动鞋永恒不变的唯一方式,洛驰的鞋扣设计可以说是一次革命性的创新,方便、科技、适用,这是所有消费者给予的客观评价。经久耐用,这也是我作为一个消费者对洛驰户外运动鞋,鞋扣在二年的使用记忆中,恰如其分的感受。
户外运动是人类探索自然,挑战自我的一种运动。中国作为一个新兴的中等发展水平的国家,数亿人在没有衣食后顾之忧,注重健康,注重新鲜的生活方式,户外运动备受中国人的喜爱,人们盼望走出城市钢筋与水泥所矗立、所包围的压抑,走向大自然,走向山脉、河流,走向海岛、沙滩,洛驰户外运动鞋的出现,迎合户外运动爱好者的需要,在品牌簇立、品牌繁杂的鞋业世界树立了自我独特的品牌。陈英洪以一个企业家敏锐的市场观察和商业嗅觉,对洛驰户外运动鞋有着准确的市场定位。
虽然国际鞋革市场上,欧美国家以耐克、阿迪达斯、彪马等运动鞋,霸占着运动鞋市场的绝对话语权,但运动鞋由于不同的运动方式而有着纷繁复杂的区分,除了西方传统运动鞋,足球、篮球、高尔夫球、排球、橄榄球、网球等专业运动鞋,还有许多新兴的运动方式,亟需符合运动特点的专业运动鞋。洛驰户外运动鞋正是从欧美品牌运动鞋列强的缝隙中,寻找着户外运动专业鞋的生存之道。
从自创洛驰户外运动鞋开始,陈英洪全身心投入这一个品牌的运作与推广之中,原创的设计理念、高科技的鞋材原料、分工精细的生产环节,这些都需要大量的资金支持。而要在强手如林的鞋业品牌中,独树一帜,引人注目地崛起,品牌推广所需要的数字绝不是几十万、几百万就可以解决的。如何掌握时间的长度和播放的密度,对品牌的公众知晓率息息相关,陈英洪在长达8年的精心运作中,洛驰户外运动鞋已然是中国户外运动鞋一个不可忽视的品牌。
虽然陈英洪把洛驰户外运动鞋推向了著名品牌的位置,成为莆田,乃至福建家喻户晓的运动鞋,但陈英洪付出了巨大的资金,可以说,这一双给陈英洪带来自信与骄傲的著名品牌运动鞋,并没有给陈英洪带来多少利润,资金的压力与日俱增,自创品牌道路上的艰辛与茫然,陈英洪有着深刻的体会,有力使不出,多少钱投入都是未知数,品牌的创立你说有多难就有多难,这也是所有中小鞋企共同的困惑,在打造民族品牌这条永远没有目的地的道路上,企业家承担着惊心动魄的无数个瞬间。
当这场还不能看到结尾的经济危机,以其零下三十度的寒冷冻结了鞋企前进的脚步,银行抽贷成为压跨鞋企及其企业家最后一根稻草。那些和洛驰制鞋技术发展有限公司一样投入巨大的资金,在研发、材料、品牌推广刚刚有了起色的关口。资本,正是那个从来不雪中送炭的资本,成为这场没有终点的冬季,最猛烈的暴风雪,无论是晋江系品牌鞋企一个个纷纷倒闭的消息,还是莆田系孤军奋战的“沃特”,洛驰也步入了破产重组的困境。危机,以不可逆转的力量,把国内品牌鞋企全部送进冰天雪地的茫茫冬天。
一年未见,陈英洪和他一心打造神话般传奇的洛驰,陷入了万劫不复的死局,如果说一笔只有二千万元的贷款互保,是压倒洛驰的最后一根稻草,那么民族品牌之路的艰难突围已经让身处劣势地位的民企,在市场份额争夺中,胜利的希望变得十分渺茫。面对着国际鞋业处于绝对优势地位的顶尖著名品牌运动鞋,无论是从品牌的认可度、美誉度,沃特、洛驰们只望其项背,甚至还看不到耐克、阿迪达斯等大亨们的背影,而且这些国际顶尖品牌所拥有强大的研创能力,庞大的资本市场和势不可挡的品牌魅力,沃特、洛驰只不过是它们广阔的世界上沧海一粟。在这场势力并不均等的竞争中,洛驰的完败并不令人惊诧,民族品牌的复兴之路任重道远。
洛驰,从2006年那个夏天,从莆田鞋城某一角落,蹒跚起步,走过坎坎坷坷的十年,从无到有,从无名小辈到著名商标,洛驰收获了一路满满的赞誉。从这个角度上看,陈英洪所推崇的户外运动鞋的创牌之路,方向是正确的,在莆田这座著名鞋城,不仅拥有广泛的鞋业每一个环节的资源,熟练的具有一定文化知识的产业工人,和深厚的鞋业文化积淀,自主创新能力尤为重要,创造著名品牌,培育品牌意识,是必由之路,也是必然的选择,洛驰的诞生与横空出世,具有十分典型的标本意义。
十年之后,洛驰的艰难突围,洛驰无数次的死里逃生,洛驰十年一路的血泪与孤独。自创品牌的资本窘境,中小鞋企的四面楚歌,一直伴随着洛驰十年的奋进与摸索,终于熬到2016年,中国民营经济最寒冷的冬天,洛驰被冻僵在经济雪山的某一个人们并不熟悉的角落。从这个角度分析,在市场经济并不成熟的中国,在高手如云的鞋业,要独闯一条自创品牌的成功之路,几乎是不可能的。在刀尖上的舞蹈,这是我对陈英洪和洛驰如此结局心有不甘的评价,我仍然心中充满期待,陈英洪和他心爱的洛驰也有绝对反击的机会,也有悬崖边上的高蹈,笑到最后的壮烈。
六
冬天的前方是百花齐放的春天,绝境的尽头是广阔的繁花似锦的明天。近年来,电子商务风起云涌,席卷了我们社会每一个角落,打开了我们生活的每一扇窗口,社会中的每一个人都深浸入电子商务的五光十色,不论是主动还是被动,我们不得不与电子商务零距离接触,心甘情愿地成为电子商务无时不在、无所不在的阴影。
万众创新,大众创业。如同一缕温暖人心的春风,吹动960万平方公里的中国大地,创业创新的时代潮流必将催发整个社会广泛而深入的智慧与力量,汇聚起经济社会发展的强大新动能。这是从中央高层启动的“大众创业”、“草根创业”的新浪潮,这样具有“草根意识”的创客模式,与莆田鞋业的转型升级不谋而合,为如履薄冰的莆田“阿冒们”开辟一个自主创新、自由创业的平台,从假冒伪劣的犯罪边缘,转身于政府所鼓励、支持的发展平台,这是电商、微商们所应该转型的正义之道,也是他们未来的希望所在。
“互联网+”模式,也是莆田“阿冒们”从最早起家的“外贸鞋”,到淘宝业的广开网店,到电子商务的风生水起,阿冒们早已玩转互联网上的每一项新鲜的尝试,可以说,莆田“阿冒们”是与“互联网+”距离最近的商人。在这片对于很多人来说陌生的领域,“互联网+”是莆田阿冒得心应手的销售模式。不到一年时间,“互联网+”几乎渗透进每一家鞋企,也进入了每一家鞋贸公司,莆田鞋革从业大军一呼百应,纷纷涌进了“互联网+”的生产与销售崭新的模式之中。
鞋业产业链从最初的鞋材市场到终端的物流配送,集聚着三十五万就业人员,约占莆田户籍人口的九分之一,劳动力总量的五分之一,整条产业链年创造国内生产总值近千亿元,是莆田的支柱产业,关系到数十万家庭的幸福安康,关系着莆田可持续发展。为此,莆田市政府不遗余力地整合各类生产要素及现代贸易资源,充分发挥“互联网+”和“万众创新、大众创业”的效应,利用淘宝这个电子商务最广泛的销售平台,一心一意地发起“莆田质造”,帮助数以万家的鞋企在时代的拐弯处华丽转型,以政府的信誉为自主品牌的创造保驾护航,为正在寒冬里颤抖的企业打开销路,打开一条通向春天的美丽之路。
作为一个资深的莆田“鞋人”,莆田市鞋业协会会长陈文彪深知“互联网+”对鞋企转型的不凡意义,只有紧紧地依托电商平台,层出不穷地打出自己的品牌,通过产品本身过硬的技术与材料,一定能闯出自主品牌光辉的未来。陈文彪充分了解鞋企分工的每一个环节,推出家庭型一站式鞋类消费线上线下互动平台“良鞋记”。“良鞋记”是“互联网+”的升级版,是新型购鞋O2O平台,剥离中间代理或销售环节,实现从“制造”到“消费”的直销直营,打造鞋类消费新风尚新品牌,以功能的细分占领消费市场。2016年有工业设计界“奥斯卡”之称的德国红点设计概念奖颁奖晚会于9月22日在新加坡落幕,来自中国莆田的知名鞋企双驰企业设计的智能鞋获得了最佳中的最佳奖。
从资本的泥坑中挣扎爬起的,还有洛驰的老板陈英洪,这个从不低头的青年企业家,依然在寒风抖擞的旷野上追逐着他的中国名牌梦。福建鞋业供应链发展平台是他执着、坚定的理想追求,这个立足莆田产业集群,通过与中科院院士及顶尖软件公司共同开发的“互联网+”产业垂直供应链管理服务平台,这个平台可以同时孵化40家差异化莆田鞋业自主品牌,推动其品牌化与资本化,陈英洪这个打造莆田品牌的梦想正是对接风生水起的“万众创新、大众创业”的产业化平台机制,为创客提供人才、技术、资金、政策等集中对接、磨合、再造的平台。
无论是陈文彪积极探索的新型购鞋O2O平台,还是陈英洪在苦苦求索的福建鞋业供应链发展平台。从莆田企业家雷厉风行的运作中,可以看到莆田鞋企在经济的风雪中艰难地转型升级,可以看到有理想的企业家出发的身影。莆田,作为世界最完善的产业链、最健全的产业配套资源、最成熟的技术力量储备,理所当然地弱化简单、重复、毫无技术门槛的代工模式,抛弃广受诟病的假冒伪劣,集合三十多年来沉淀的鞋业文化资源,探索一条适合莆田鞋业健康发展的康庄大道,转劣势为优势,转危机为转机,化危局为胜局,为莆田鞋企品牌止血疗伤,继续前行……
诚然,莆田作为世界性的代工鞋业基地,耐克、阿迪达斯、彪马等顶尖世界名牌运动鞋,所产生的巨大的优势,会压抑着我们自创品牌的信心与决心,但是,不论什么世界著名品牌,都是由莆田产业工人制造出来的,我们有着天然的从业经验优势,也有着管理、采购、物流的经验积累。如何最大限度地集中莆田鞋业广泛的资源优势,充分发挥风起云涌的“互联网+”优势,打造一个统一的强大的不可或缺的莆田牌运动鞋,来消除国际名牌笼罩在我们头上的阴影?
用一句时髦的话来展示我们对自创品牌的信心,永远在路上。不论是耐克、阿迪达斯、彪马,还是国内的安踏、361°、匹克,这些具有尖端技术优势的运动鞋,在消费者心中,有着一个共同的致命弱点:脚臭。这也说明没有最好的品牌,只有更好的品牌。这也可以预见,在鞋材原料的科研上还有一段并不短暂的距离,谁能攻克干净、清洁、生态的原料难关,谁就能占领未来鞋业顶端品牌的高地,鹿死谁手,还是很难预料的。
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正在冬天的原野上奔跑的莆田企业家、创客,或许已经嗅到春天百花盛开的芬芳,拥有丰富从业经验的、在夹缝中也能繁花似锦的莆田鞋人,在千变万化的市场海洋中,已找到一条能把握莆田鞋城繁荣发展的航道。不忘初心,砥砺前行,莆田鞋城将以光芒四射的世界性运动品牌再度崛起在世界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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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福,作为中国最大的鞋业淘宝市场,在海内外具有巨大的不可替代的影响力,十多年来,一直引领着世界鞋业消费的潮流,每年以数百亿的交易量,稳当地占据着世界鞋业最大市场的地位,数以亿计的消费者与莆田这个“臭名昭著”的市场建立了千丝万缕的关系。安福,这个地名不仅仅属于莆田、福建,它早已属于中国,鞋业产业链每一个环节的从业人员,可能不知道莆田,但对安福市场了如指掌。每一天的华灯初上,人们从忙碌的工作中不由自主转入了生活的另一个细节。而与安福有关的人员,却从这个时间点上,打开五花八门的网络工具,开启了闻名全球的“安福时间”,共同在时间的平台上,进行着数以千万的交易,闪爆着每一个午夜眼花缭乱的时刻。
安福,无疑是中国鞋业的风向标,也是中国民间经济发展的风向标。安福安静了,繁华的淘宝、电商也逐渐安静了,数十万这条产业链上的从业人员却安静不了。数十年来,那些游刃于鞋业市场的老板对这个行业早已熟视无睹,如今,步入了危机四伏困境,甚至走入死胡同。面对瞬间万变的消费市场,更多的人束手无策,面面相觑,几乎找不到切实可行的应对之策,数十万的从业人员习惯于随波逐流,习惯于二、三十年习以为常的运作,习惯于夜幕下悄无声息的运作。
安福沉沦或寂静,是中国民间经济的标志性事件,它不仅标志着中国经济下行压力的无限增大,压迫着民间经济濒临崩溃的边缘,去产能、去库存、去杠杆,每一项来自中央的政策的推动都好像是压倒企业的最后一根稻草。曾经习惯于“发展是硬道理”的民资,遇到了一个又一个陌生的危局,特别是金融行业顶层设计的制度弊端,在这一波深不见底的危机风暴中暴露无遗。无数的民资企业,不是因为它的产品,质量出现问题,而是盲目扩大,形成尾大不掉的庞大身躯,在经济转型的十字路口,终于因为庞大的生产规模被银行抽贷、压贷、减贷而陷入了资本链的断裂,或硬撑,或半停产,或破产关闭,风声鹤唳的民间经济,瞬间千疮百孔,失去生机。
或许你有疑问,安福只不过是世界最大的“品牌”、“假货”市场,怎么也会深陷民营经济的危局,或许你会质疑,安福作为一个市场,它的兴衰究竟与制造业、制鞋业有多大关系,为什么民间资本的危机、民营企业的生死会关乎一个市场的发展走向?
莆田鞋业发端于改革开放初期,以莆田鞋革厂为代表的国营企业曾经主导着整个莆田鞋业的发展,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由台湾鞋企登陆大陆、福建沿海为契机,数以百计的台企如春笋般茂密地成长在莆田城乡,数量暴增的从业人员,欣欣向荣的制鞋业,崛起的莆田鞋革市场,从前端到末端的鞋业产业链日臻完善,制鞋业不仅吸收着二十万的各类从业人员,占全市就业人员总量的四分之一,成为莆田市绝对的支柱产业,而且无可非议地成为中国东南的鞋都。莆田拥有一个驰名世界的“鞋城”称誉。
中国经济十几年的高速发展,助推着莆田鞋业的突飞猛进,互联网、电子商务这些具有时代高科技水平的新经济业态,并没有让传统的制造业制鞋业陷入危机,陷入被动,反而让鞋业的发展发生深度的嬗变。互联互通、广阔而又深邃的互联网世界,已经把这一双鞋完美地展示在消费者的眼前,并风生水起,彻底融洽在这个瞬息万变的世界,成为电子商务的“新宠”。莆田鞋业也因电商的无限扩大,又有了一个广受诟病的新名称——“阿冒”,近十万新加入这条产业链的从业人员,进一步扩大莆田鞋业产业的广度,也无穷地加大莆田鞋业发展的深度。莆田鞋业,已然是中国大地之上最有影响力的鞋业帝国,它的每一个繁荣或衰败的表情,都是中国鞋业发展的晴雨表,更是衡量莆田民间经济水平的标杆。
写到这里,我想大家应该会明白安福市场对莆田经济的重要性,安福已然不仅仅是一个市场,它既是有形的,包括十多万从事电子商务的网商,也包括从原料市场、研发、工厂制造、物流等一系列的经营环节。同时,它也是一个民间资本市场,每一个经营环节的投入、融资,甚至厂房租赁、工人培训、外来工的衣食住行等等,吸引着整个莆田民间资本的动向,都引领着莆田经济发展的导向。你能说,那只是一个产业?那只是一双鞋的作用?
我试图用这一篇文章来解读莆田鞋城的成长史、发展史,也期望让这篇文章用文学与经济的笔墨来解构鞋城的致命缺陷和它的生存之殇,如何让莆田鞋城走进新一轮良性的发展之路、去迎接美好而又热烈的明天?
二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我把这句千古名言作为本节文章的开头,来叙述莆田鞋业的发展源头或者讲是开端。这不仅是我们对一种事业,或者对一种生命的态度,也非常贴切地反映莆田鞋业作为一个产业的发展之始。
莆田鞋业的发展有一条非常清脆的文化之路,从这条鞋业之路上,不同时期的鞋业生产状况可以真实地组合成具有浓厚莆田地方色彩的鞋业历史,从而,从生产规模、产品品牌、从业人员数量等各个方面推动着一座鞋城的亮丽崛起。
△每天晚上9点之后,满街都是忙着拿货的摩托车。图丨北京青年报
清末民国时期,莆田人以开设制鞋铺的方式,启动了鞋业最初的起程,或在民间广受欢迎,老莆田人对彩成、瑞美、大顺、中可西、元泰春、合美等布鞋记忆犹新,那些质量上乘、工艺精细、造型美观的品牌,悄然地引领莆田人对品牌之鞋的向往,在最初的文化记忆里,品牌或已是人们日常生活中口口相传的口碑。在缓慢的时间通道上,莆田制鞋人以其纯粹的手工艺摸索着一条莆田人制鞋的发展之道。
1958年,地方国营莆田鞋革厂的成立,标志着莆田鞋业的发展开辟了一条全新的发展道路,鞋业品种不断增加,不仅生产人们迫切需要的塑胶底布鞋、手绱布鞋、皮鞋,也生产专门为儿童使用的婴儿、儿童布鞋。并且,随着人民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莆田鞋革厂也不断推出群众喜爱的产品,当时,鞋革厂生产的麻底爬山鞋深受消费者的青睐。
1984年6月,莆田县橡胶厂与马来西亚祥控有限公司合资创办中外合作莆田福祥塑胶有限公司,生产各类出口鞋,这是莆田第一家中外合作企业。
1987年,作为国营企业,莆田鞋革厂引进八条运动鞋生产线,生产“雷宝”、“耐克”、“彪马”、“阿迪达斯”名牌运动鞋。
1990年,莆田县有制鞋企业28家,其中三资企业17家,共有制鞋生产线58条,年产鞋4920.44万双,总产值67828.88万元,占全县工业总产值76.07%,出口交货值61154.13万元,远销美国、法国、日本、德国、澳大利亚、新加坡、荷兰、瑞典、比利时、香港等几十个国家和地区。
从上面这些数字上,我们不仅可以清晰地认识到莆田鞋业在改革开放初期的蓬勃发展,迅速在国民经济中占据着主导地位,影响着莆田产业发展的方向。同时,著名国际品牌代工厂模式开始形成,耐克、雷宝、彪马、阿迪达斯均选择莆田的运动鞋生产线,数以万计的鞋业工人、技术人员不仅掌握了先进的生产技术,熟识了高超的研发水平,而且也培养了熟练的工人队伍,包装、鞋机、鞋垫等配套也应运而生,逐渐形成制鞋业一条完整的产业链。
莆田鞋革厂从代工厂中获取了丰厚的利润,是有历史原因的。莆田鞋业工人大部分来自农村,这些工人文化程度普遍比较高,绝大部分初中毕业或高中毕业,拥有较高的文化水平,工人们不仅能熟悉制鞋工艺的每一道工序,而且从中产生一部分具有管理能力与水平的中层干部。高效运作的直接结果,产品合格率非常高,从中节约不少的生产成本。同时,莆田的生活水平处于比较低下的层次,工人的报酬远不及他们的劳动所得,廉价而又具有较高水平的制鞋工人是莆田鞋革厂走向辉煌的最主要推手。
丰厚的利润直接改变了一个优秀企业家的决策,也改变了无数莆田人的命运,这个名叫郭荣的企业家,系莆田县制革厂厂长,正是他的敢闯敢拼,把一双布鞋卖到全球许多经济发展的国家,也把国外先进的运动鞋生产线引进到莆田。那些风靡全球的高档运动鞋,耐克、阿迪达斯、宝马等名牌产品,让这些刚刚解决温饱的莆田老百姓,有了零距离的接触,从发展中尝到甜头的郭荣,是个具有敏锐市场眼光的企业家,他不甘心做贴牌的生意,不甘心作为代工厂、一个没有自己品牌的企业,他把他的企业思想灌输于一个崭新的工厂,打造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民族品牌运动鞋,莆田市三路鞋业有限公司正是沿着他的思路在莆田隆重地诞生了。
三路牌运动鞋的横空出世,为莆田鞋城增添了无限的光彩,正是这双看似普通的运动鞋,为莆田鞋城争取了一连串的荣誉,三路牌运动鞋既是轻工业部优质产品,福建省名牌产品和著名商标,也曾在国际各类博览会上屡获金奖。三路牌运动鞋在莆田、福建家喻户晓,那时候把能穿上这双鞋当作一件很高兴、很体面的事。三路运动鞋也是比较流行的礼品,送双运动鞋成为很时髦的时尚礼品。直到2002年三路鞋仍有不少的追崇者,著名诗人舒婷也曾委托我代买过一双女式旅游鞋,在她的一篇散文中,也提到曾经委托过作家市长购买过三路牌运动鞋。
1990年第11期的《中国经贸导刊》曾经刊登过这么一篇文章《为鞋城建功立业的人——访福建莆田鞋革厂厂长郭荣》,在这篇文章中,作者把“荔城无处不制鞋”作为开篇之说,并把莆田“鞋城”的构筑者郭荣当作传奇人物生动传神地描写,郭荣无愧是“鞋城”的筑城者,莆田鞋革厂为“龙头”的莆田鞋业,从业人员超过10万人,过十万的家庭由于一双鞋而脱掉贫穷的帽子。莆田鞋革厂、莆田“鞋城”、郭荣,这些具有强烈时代特征的符号叠合在一起,气势磅礴地托起一座“鞋城”光芒四射的传奇。
时间仍遮不住郭荣身上留下的光辉故事,这个莆田鞋业的领军人物也许懂得由他引领的制鞋大军,为莆田赢得“鞋城”的光荣称誉。其实,郭荣最大的贡献应是他在打造“制鞋帝国”的时候,也培养了数以百计的优秀企业家,正是这些企业家又踏上制鞋业之路,或代工,或自创品牌,或经营鞋材,成为莆田鞋业崭新的力量,不断地推动着莆田鞋业走向世界。
1989年,以协丰鞋业为代表的台资企业进驻莆田,从而拉开了台商进军大陆、主宰鞋业命运的序幕。一家家具有台资文化标识的企业遍布莆田的城乡,由台商主导的代工厂模式替代了以莆田鞋革厂为代表的本土企业,代工厂的深度介入引领着莆田鞋业生产格局的裂变,也打破了福建,乃至大陆鞋业生产的秩序,以台资为主的代工厂成为鞋业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左右着莆田鞋业的发展方向。
以生产耐克运动鞋为主业的福建协丰鞋业有限公司,是台资企业的标杆,导引着莆田作为世界代工厂的数字指标。1996年创办的福建荔丰鞋业开发有限公司、莆田协丰模具有限公司,以其先进的生产线,数以百计的制鞋工厂,生产着占世界80%份额的著名品牌耐克运动鞋。2015年,协丰鞋业以14582万元的纳税额当仁不让成为莆田鞋业的龙头老大,荔丰鞋业以12639万元紧随其后,强强联手共同创造了雄居霸主“耐克帝国”。名列第三的莆田市鑫龙鞋业有限公司以8093万的纳税额和名列第四的双驰实业股份有限公司以8080万的纳税额,都是另一个世界级著名品牌阿迪达斯运动鞋的代工厂,也是有着上万人制鞋工人的庞大工厂,从中可以窥视代工厂依然在莆田鞋业占据最重要的地位。
以生产女鞋著称于鞋革行业的达芙妮品牌,也是一个深耕莆田二十多年的鞋业“王国”,其实达芙妮女鞋早已深入女性消费性的心扉,成为时尚女人不一的选择。2015年,其系列企业也以不凡的纳税额占据着代工厂的季军地位。达芙妮投资(集团)有限公司纳税额为7104万元,莆田涵江鞋业纳税额为2170万元,莆田市涵江大福鞋业有限公司纳税额为1923万元。达芙妮投资(集团)有限公司二十多年以超过五十亿的纳税额成为莆田市纳税大户。
在代工或贴牌鞋业制造领域,莆田市是全球产量最大的地区,遍布城乡的上百家鞋业以各种方式,共同在代工这段鞋业产业链中最低端、利润最少的环节,乐此不疲地发展。在近三十年的岁月里,代工厂一直是莆田鞋城一个非常重要的符号,在莆田鞋城这一品牌中扮演着最主要角色,十万产业工人,二十多年生产历史的鞋企,世界著名品牌运动鞋的代工厂,这一连串的企业文化标量,已经坐实了莆田作为代工厂的鞋业生产链的分工位置。或许这个分工位置已经成为莆田鞋业发展的拦路虎,处于末端的分工不仅制约了莆田鞋业自主品牌的发展,研发、创新、新材料开发、品牌的推广与开发,这些都与代工厂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三十年时间过去了,我们已经感觉到代工厂的优与劣,并且在时间的前方,依然充满着迷惘、困惑、不安。
1997年席卷亚洲的金融危机爆发,并一直蔓延在2000年,在这场史无前例的危机中,沉重地打击了福建另一个鞋业重镇——晋江。晋江也是一个以代工生产为主业的鞋城,份量比当时莆田更大,受到的影响更深远,但晋江系企业家深知单纯代工厂的巨大弊端,广受国际经济环境的影响,没有订单就意味着生产线停止、工厂关门、工人下岗,意味着整个行业陷入危机。也就是从2000年起,晋江鞋企进行中国鞋业史上最伟大的突围,开始疯狂的造牌运动,安踏、361度、特步、匹克等国内知名品牌,转瞬间,在央视、各省卫视肆无忌惮地广而告之,成为无人不晓的鞋业名牌。对于晋江系鞋业在历史上华丽的转身,国内众多主流媒体早已连篇累牍地深度报道、推广、介绍,溢美之词充满了每一个版面。这些鞋企、品牌、著名商标或已成为民族工业发展的闪耀文化元素。
一场波及亚洲各主要经济体的深度金融危机,同样也重创以代工为主业的莆田鞋业,以青石、青顺为代表的台企纷纷关门倒闭,欠下了一大堆债务后,台企老板们逃之夭夭,数以万计的下岗失业工人和鞋材供应商不约而同地瓜分了机器、成品、半成品,一场混乱而没有秩序的讨债,在那些年那些月成为莆田人茶余饭后的谈资。面对这些熟悉的机器、材料,供应商与下岗工人,特别是拉长、课长们不谋而合,高档制著名品牌。也就在那时候,一些简易的鞋厂悄然在乡镇某个角落开张,一场具有世界性意义的造假运动悄无声息在莆田拉开序幕……
面对熟悉的生产线,熟悉的生产流程,熟悉的工艺制作,沉浸制鞋十多年的蓝领们,举重若轻,轻而易举地打开了品牌运动鞋的生产之路,这些在代工厂积累了丰富经验和技术能力的新兴老板们,兵不血刃地创造了许多能够以假乱真的著名品牌运动鞋。而鞋材,这些品牌运动鞋到关重要的原料资源,对于精明、狡猾的莆商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他们不仅熟悉进货渠道,也掌握各种等次的价格商情,他们不需要发票,不缴纳税金,能以更低的价格获取同样质量的原材料,进而攫取更丰厚的利润。
晋江系鞋企走上自创品牌的发展之路,而留下足够大的代工份额逐渐转移到莆田,促使莆田鞋企进一步扩张,莆田坐稳了大陆代工厂老大的位置,集中着世界最顶尖品牌运动鞋的生产数量,更多的劳动力进入鞋企,更多的大学生选择鞋企,为鞋企行业注入知识、文化、青春与创造力,成为以后莆田鞋业转型的中坚力量。
四
“让全世界都穿得起名牌”,这是一些媒体所报道的,所谓流行在莆田的一句广告语。我想,假冒著名品牌的运动鞋是政府一直在打击的对象,是隐蔽在地下的鞋企,没有生产商或销售商敢冒天下之大不讳,用挑衅的话语来挑战公权力,挑战法律,这只不过是一些媒体添油加醋加工而成的“广告语”,做实了莆田产业的野蛮与任性。
△快递点夜里忙着收发货。图丨北京青年报
莆田作为全世界最大的假冒市场是有历史原因的。世界生产规模最大的代工厂基地,耐克、阿迪达斯、彪马等主要品牌都是拥有强大的自主创新能力和科研水平,其科技含量高居在各种运动鞋的最尖端,而这些技术无疑是引领鞋业发展的潮流,近在咫尺,又熟知其间运作的游戏规则,“阿冒”们怎会轻易放弃这些技术,这样行业,这样几年间就可以暴富的“商机”,能够剽窃高科技技术与制鞋图纸,是莆田产业疯狂成长的主因。
记得马克思曾经在《资本论》上说过这么一句话“如果有百分之百的利润,它就会践踏人间一切法律,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下滔天罪行,甚至被绞死的危险。”大部分莆田“阿冒们”并不深知马克思这句话的含义,他们不需要深知这么深刻或普遍的道理,他们只懂得,卖几双便宜的鞋,也不至于会害死人,赚一些辛苦钱,不至于上绞刑台。二十年前那些法律法规,他们也熟悉假冒伪劣没有一项能那么轻易被判刑,至于数量嘛,大部分“阿冒”还是现买现卖,一次销售额大部分不过万,这些数额连拘留的法律起点都达不到。或许,游走于法律边缘,徘徊在牢门之外,是“阿冒们”投入这行业的动力。
从低端的伪劣运动鞋到高端品牌的假冒,莆田的产业也有一段鲜为人知的发展史,只有七八年历史的“外贸鞋”,这只是莆田阿冒们在鞋业市场上“初试牛刀”,但这桶金来得却是十分容易,为“阿冒们”此后的“宏图大略”打下坚实的资本基础。随着淘宝业在国内的兴起,“阿冒们”如鱼得水,迅速占据着每一个风光无限的淘宝平台,莆田“阿冒们”早已不满足学生街狭窄的街巷,转移到以安福为中心的学园路、东圳路、东园路沿街,从那个市场的名称就可以看出莆田鞋类从业人员的“世界梦”。中国安福,既不仅仅属于莆田,也不仅仅属于福建,以中国为背景,中国安福是属于全世界的消费者的。
有人戏称莆田学院为阿冒学院,这虽然是句笑话,但也反映了一个真实的社会情况。自从2003年莆田学院成立之后,学院招生的生源遍及全国三十一个省、市、自治区,对于技术门槛并不算高的淘宝网,以大学生的资质可以短时间内进入这个行业,同时,莆田学院也在安福这个世界网贸中心的辐射范围内,莆田学院大学生们自然而然地成为淘宝大军的主力。淘宝销售的网络不仅仅针对海内经济发达的欧美市场,也很快地扩散到中西部经济欠发达地区。莆田学院、大学生、安福、淘宝、网售,这些看似不关联的词语如今如此密切地叠加在一起,成为中国最具活力的网售平台。
当代,每一次科技的进步,每一次新技术的革命,都能够给莆田的“阿冒们”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近年来蓬勃兴起的微商彻底颠覆了消费者的观念,无数的年轻人趋之若鹜,天下无人不微商。从淘宝网里沉浸了十几年的“阿冒们”,一夜之间纷纷转型成微商,两者之间优美的结合,阿冒们的销量起到倍增的效果,气势磅礴的网售在每一个夜晚准时在安福市场风起云涌,宽阔的学园路、东园路每一夜重复着水泄不通的繁华场景,申通、中通、顺丰,这些物流界的大亨们分布着数百个的收件网点,下单、收单成为中国安福激动人心的时刻。据一个资深的销售从业者保守估计,2013年,莆田销售额达到300亿元,也就是说,扣除廉价的原料那一部分成本之外,每年近280亿元的资金分摊在生产、包装、销售、物流。三十万的鞋革从业人员赚得盆满钵满,鞋城方能在这个时间节点也达到了高峰。
惊人的利润导致制鞋企业的盲目扩张,整个制鞋产业已进入了无序的状况,疯狂之后必然是崩盘,崩盘之后必然是如哭丧妣,这也是假冒鞋企的必然下场。2013年,莆田鞋业走上“辉煌”的顶峰,这也是触目惊心的“顶峰”,如临悬崖,如履薄冰。2014年,开年伊始,一场产能过剩的风暴,一点也不亚于2009年的金融危机,迅速席卷以制鞋为主的福建。曾几何时,以明星效应与品牌效应为主打的晋江系鞋企也纷纷关门倒闭,那些耳熟能详的晋江系名牌运动鞋也成为“跑路”的主角。莆田鞋企更是哀鸿遍野,那些硬撑着生产的本地品牌,也因资金链的断裂而成为不得不“死亡”的企业,关门倒闭、老板跑路、工人拦路讨薪,近年来一直占据着报刊版面的重要位置,浮动着人们牵挂的目光。
社会是不断进步,任何一个文明的社会是绝不会允许假冒伪劣商品横行于世,更不会纵容不法分子长久地制假售假。近年来,中国政府不断推出规范市场经济的法律、法规,制假、售假者面临着日愈严厉的刑事处罚,产业的空间在法律的重压下日愈萎缩,以一点利润来换取牢狱之灾或已不是当代商人应有的选择,风险越来越大的莆田“阿冒们”确实陷入深深的思考。
耐克、阿迪达斯、彪马等世界顶尖的运动品牌,越来越重视对知识产权的保护,把打击侵犯知识产权的犯罪活动以法律的方式传导给中国各级政府,力压着中国政府以体面、有尊严的方式解决假冒伪劣这个“顽疾”。同样,淘宝也面临着严重的道德危机,为不法的假冒伪劣产品大开方便之门,成为天下商人攻击的“弱门”,淘宝的打假行动无论是否出于本意,但那是必须的,从支付宝、公司注册、网点运行,淘宝上的每一个环节都安装紧箍咒,规范着网销的法律秩序,每一次违法行为都逃不过监管,都必须付出代价。
以耐克、阿迪达斯等世界著名品牌为代表的高端运动鞋,以其顶尖的科技水平,不断提升运动鞋的材料,引领着世界运动鞋的发展潮流。同时,这些著名品牌的鞋企,不断研发引人入胜的图纸,以创新的时尚设计,周而复始地引爆高端运动鞋的消费风暴,并以其深厚的企业品牌文化,屹立在鞋企行业的高峰,掌握着世界鞋业的话语权。正是这样天下第一、舍我其谁的霸气,不断解构着制鞋产业的版图,肢解着包括安踏、七匹狼、361°等中国国内品牌,吞噬着品牌高真的市场。可以说,正是耐克、阿迪达斯等著名品牌运动鞋的高歌猛进,打败了晋江系的民族品牌和莆田系的品牌市场,福建鞋业进入了一个严竣的冬天……
五
作为中高端的洛驰户外运动鞋,是莆田本地鞋企探索以自创品牌,以高新技术为引领的品牌运动鞋成长之路。或许,从洛驰这个企业,或这个品牌身上,我们可以看到莆田品牌企业的成长衰亡之路,也可以读出自创品牌的艰难之险。
2006年,中国入世第五个年头,晋江系品牌鞋企方兴未艾,安踏、361°、匹克等品牌在央视财政频道几乎垄断运动鞋广告,被世界戏称为“晋江频道”,莆田华丰鞋业有限公司推出的自创品牌“沃特”运动鞋,主营篮球类运动鞋,连续几年以品牌冠名的方式参与全国男子篮球联赛、世界男排联赛等各个在国内有影响的赛事,成为品牌运动鞋的后起之秀。民族品牌运动鞋已然是中国消费者最青睐的首选产品,在央视、卫视铺天盖地的广告浪潮卖力吆喊与大密度宣传推广。正是看好品牌运动鞋的发展前景,在广东鞋业沉浸十几年的莆田青年企业家陈英洪,踌躇满志,怀揣着几千万的积蓄,踏上莆田,回归世界运动生产基地,他的故乡莆田。在陈英洪的心中早已酝酿着一个宏大的品牌成长计划,他创办的洛驰制鞋技术发展有限公司,以“永攀高峰、挑战自我”为信念,创新和探索为突破,以技术为引领的洛驰户外运动鞋,以独特的体验式运动鞋,引起消费者的注意,特别是户外运动爱好者的深度关注,陈英洪和他心爱的洛驰就这样在莆田启航。
在我认识为数不多的鞋企老板中,陈英洪是个有思想、有抱负的青年企业家,他善于在广泛而又复杂的资源中,去寻找共性,在共性中创造出与众不同的个性,可利用或者低成本,这些都是商人起码的聪明的选择。陈英洪却另辟蹊径,高价聘请顶尖设计师,以全新的户外运动的理念,打造陈氏心目中的优质运动鞋,由洛驰制鞋技术发展有限公司推出的独特的鞋扣设计,很快在鞋业界引起关注,鞋带扣绑一直是运动鞋永恒不变的唯一方式,洛驰的鞋扣设计可以说是一次革命性的创新,方便、科技、适用,这是所有消费者给予的客观评价。经久耐用,这也是我作为一个消费者对洛驰户外运动鞋,鞋扣在二年的使用记忆中,恰如其分的感受。
户外运动是人类探索自然,挑战自我的一种运动。中国作为一个新兴的中等发展水平的国家,数亿人在没有衣食后顾之忧,注重健康,注重新鲜的生活方式,户外运动备受中国人的喜爱,人们盼望走出城市钢筋与水泥所矗立、所包围的压抑,走向大自然,走向山脉、河流,走向海岛、沙滩,洛驰户外运动鞋的出现,迎合户外运动爱好者的需要,在品牌簇立、品牌繁杂的鞋业世界树立了自我独特的品牌。陈英洪以一个企业家敏锐的市场观察和商业嗅觉,对洛驰户外运动鞋有着准确的市场定位。
虽然国际鞋革市场上,欧美国家以耐克、阿迪达斯、彪马等运动鞋,霸占着运动鞋市场的绝对话语权,但运动鞋由于不同的运动方式而有着纷繁复杂的区分,除了西方传统运动鞋,足球、篮球、高尔夫球、排球、橄榄球、网球等专业运动鞋,还有许多新兴的运动方式,亟需符合运动特点的专业运动鞋。洛驰户外运动鞋正是从欧美品牌运动鞋列强的缝隙中,寻找着户外运动专业鞋的生存之道。
从自创洛驰户外运动鞋开始,陈英洪全身心投入这一个品牌的运作与推广之中,原创的设计理念、高科技的鞋材原料、分工精细的生产环节,这些都需要大量的资金支持。而要在强手如林的鞋业品牌中,独树一帜,引人注目地崛起,品牌推广所需要的数字绝不是几十万、几百万就可以解决的。如何掌握时间的长度和播放的密度,对品牌的公众知晓率息息相关,陈英洪在长达8年的精心运作中,洛驰户外运动鞋已然是中国户外运动鞋一个不可忽视的品牌。
虽然陈英洪把洛驰户外运动鞋推向了著名品牌的位置,成为莆田,乃至福建家喻户晓的运动鞋,但陈英洪付出了巨大的资金,可以说,这一双给陈英洪带来自信与骄傲的著名品牌运动鞋,并没有给陈英洪带来多少利润,资金的压力与日俱增,自创品牌道路上的艰辛与茫然,陈英洪有着深刻的体会,有力使不出,多少钱投入都是未知数,品牌的创立你说有多难就有多难,这也是所有中小鞋企共同的困惑,在打造民族品牌这条永远没有目的地的道路上,企业家承担着惊心动魄的无数个瞬间。
当这场还不能看到结尾的经济危机,以其零下三十度的寒冷冻结了鞋企前进的脚步,银行抽贷成为压跨鞋企及其企业家最后一根稻草。那些和洛驰制鞋技术发展有限公司一样投入巨大的资金,在研发、材料、品牌推广刚刚有了起色的关口。资本,正是那个从来不雪中送炭的资本,成为这场没有终点的冬季,最猛烈的暴风雪,无论是晋江系品牌鞋企一个个纷纷倒闭的消息,还是莆田系孤军奋战的“沃特”,洛驰也步入了破产重组的困境。危机,以不可逆转的力量,把国内品牌鞋企全部送进冰天雪地的茫茫冬天。
一年未见,陈英洪和他一心打造神话般传奇的洛驰,陷入了万劫不复的死局,如果说一笔只有二千万元的贷款互保,是压倒洛驰的最后一根稻草,那么民族品牌之路的艰难突围已经让身处劣势地位的民企,在市场份额争夺中,胜利的希望变得十分渺茫。面对着国际鞋业处于绝对优势地位的顶尖著名品牌运动鞋,无论是从品牌的认可度、美誉度,沃特、洛驰们只望其项背,甚至还看不到耐克、阿迪达斯等大亨们的背影,而且这些国际顶尖品牌所拥有强大的研创能力,庞大的资本市场和势不可挡的品牌魅力,沃特、洛驰只不过是它们广阔的世界上沧海一粟。在这场势力并不均等的竞争中,洛驰的完败并不令人惊诧,民族品牌的复兴之路任重道远。
洛驰,从2006年那个夏天,从莆田鞋城某一角落,蹒跚起步,走过坎坎坷坷的十年,从无到有,从无名小辈到著名商标,洛驰收获了一路满满的赞誉。从这个角度上看,陈英洪所推崇的户外运动鞋的创牌之路,方向是正确的,在莆田这座著名鞋城,不仅拥有广泛的鞋业每一个环节的资源,熟练的具有一定文化知识的产业工人,和深厚的鞋业文化积淀,自主创新能力尤为重要,创造著名品牌,培育品牌意识,是必由之路,也是必然的选择,洛驰的诞生与横空出世,具有十分典型的标本意义。
十年之后,洛驰的艰难突围,洛驰无数次的死里逃生,洛驰十年一路的血泪与孤独。自创品牌的资本窘境,中小鞋企的四面楚歌,一直伴随着洛驰十年的奋进与摸索,终于熬到2016年,中国民营经济最寒冷的冬天,洛驰被冻僵在经济雪山的某一个人们并不熟悉的角落。从这个角度分析,在市场经济并不成熟的中国,在高手如云的鞋业,要独闯一条自创品牌的成功之路,几乎是不可能的。在刀尖上的舞蹈,这是我对陈英洪和洛驰如此结局心有不甘的评价,我仍然心中充满期待,陈英洪和他心爱的洛驰也有绝对反击的机会,也有悬崖边上的高蹈,笑到最后的壮烈。
六
冬天的前方是百花齐放的春天,绝境的尽头是广阔的繁花似锦的明天。近年来,电子商务风起云涌,席卷了我们社会每一个角落,打开了我们生活的每一扇窗口,社会中的每一个人都深浸入电子商务的五光十色,不论是主动还是被动,我们不得不与电子商务零距离接触,心甘情愿地成为电子商务无时不在、无所不在的阴影。
万众创新,大众创业。如同一缕温暖人心的春风,吹动960万平方公里的中国大地,创业创新的时代潮流必将催发整个社会广泛而深入的智慧与力量,汇聚起经济社会发展的强大新动能。这是从中央高层启动的“大众创业”、“草根创业”的新浪潮,这样具有“草根意识”的创客模式,与莆田鞋业的转型升级不谋而合,为如履薄冰的莆田“阿冒们”开辟一个自主创新、自由创业的平台,从假冒伪劣的犯罪边缘,转身于政府所鼓励、支持的发展平台,这是电商、微商们所应该转型的正义之道,也是他们未来的希望所在。
“互联网+”模式,也是莆田“阿冒们”从最早起家的“外贸鞋”,到淘宝业的广开网店,到电子商务的风生水起,阿冒们早已玩转互联网上的每一项新鲜的尝试,可以说,莆田“阿冒们”是与“互联网+”距离最近的商人。在这片对于很多人来说陌生的领域,“互联网+”是莆田阿冒得心应手的销售模式。不到一年时间,“互联网+”几乎渗透进每一家鞋企,也进入了每一家鞋贸公司,莆田鞋革从业大军一呼百应,纷纷涌进了“互联网+”的生产与销售崭新的模式之中。
鞋业产业链从最初的鞋材市场到终端的物流配送,集聚着三十五万就业人员,约占莆田户籍人口的九分之一,劳动力总量的五分之一,整条产业链年创造国内生产总值近千亿元,是莆田的支柱产业,关系到数十万家庭的幸福安康,关系着莆田可持续发展。为此,莆田市政府不遗余力地整合各类生产要素及现代贸易资源,充分发挥“互联网+”和“万众创新、大众创业”的效应,利用淘宝这个电子商务最广泛的销售平台,一心一意地发起“莆田质造”,帮助数以万家的鞋企在时代的拐弯处华丽转型,以政府的信誉为自主品牌的创造保驾护航,为正在寒冬里颤抖的企业打开销路,打开一条通向春天的美丽之路。
作为一个资深的莆田“鞋人”,莆田市鞋业协会会长陈文彪深知“互联网+”对鞋企转型的不凡意义,只有紧紧地依托电商平台,层出不穷地打出自己的品牌,通过产品本身过硬的技术与材料,一定能闯出自主品牌光辉的未来。陈文彪充分了解鞋企分工的每一个环节,推出家庭型一站式鞋类消费线上线下互动平台“良鞋记”。“良鞋记”是“互联网+”的升级版,是新型购鞋O2O平台,剥离中间代理或销售环节,实现从“制造”到“消费”的直销直营,打造鞋类消费新风尚新品牌,以功能的细分占领消费市场。2016年有工业设计界“奥斯卡”之称的德国红点设计概念奖颁奖晚会于9月22日在新加坡落幕,来自中国莆田的知名鞋企双驰企业设计的智能鞋获得了最佳中的最佳奖。
从资本的泥坑中挣扎爬起的,还有洛驰的老板陈英洪,这个从不低头的青年企业家,依然在寒风抖擞的旷野上追逐着他的中国名牌梦。福建鞋业供应链发展平台是他执着、坚定的理想追求,这个立足莆田产业集群,通过与中科院院士及顶尖软件公司共同开发的“互联网+”产业垂直供应链管理服务平台,这个平台可以同时孵化40家差异化莆田鞋业自主品牌,推动其品牌化与资本化,陈英洪这个打造莆田品牌的梦想正是对接风生水起的“万众创新、大众创业”的产业化平台机制,为创客提供人才、技术、资金、政策等集中对接、磨合、再造的平台。
无论是陈文彪积极探索的新型购鞋O2O平台,还是陈英洪在苦苦求索的福建鞋业供应链发展平台。从莆田企业家雷厉风行的运作中,可以看到莆田鞋企在经济的风雪中艰难地转型升级,可以看到有理想的企业家出发的身影。莆田,作为世界最完善的产业链、最健全的产业配套资源、最成熟的技术力量储备,理所当然地弱化简单、重复、毫无技术门槛的代工模式,抛弃广受诟病的假冒伪劣,集合三十多年来沉淀的鞋业文化资源,探索一条适合莆田鞋业健康发展的康庄大道,转劣势为优势,转危机为转机,化危局为胜局,为莆田鞋企品牌止血疗伤,继续前行……
诚然,莆田作为世界性的代工鞋业基地,耐克、阿迪达斯、彪马等顶尖世界名牌运动鞋,所产生的巨大的优势,会压抑着我们自创品牌的信心与决心,但是,不论什么世界著名品牌,都是由莆田产业工人制造出来的,我们有着天然的从业经验优势,也有着管理、采购、物流的经验积累。如何最大限度地集中莆田鞋业广泛的资源优势,充分发挥风起云涌的“互联网+”优势,打造一个统一的强大的不可或缺的莆田牌运动鞋,来消除国际名牌笼罩在我们头上的阴影?
用一句时髦的话来展示我们对自创品牌的信心,永远在路上。不论是耐克、阿迪达斯、彪马,还是国内的安踏、361°、匹克,这些具有尖端技术优势的运动鞋,在消费者心中,有着一个共同的致命弱点:脚臭。这也说明没有最好的品牌,只有更好的品牌。这也可以预见,在鞋材原料的科研上还有一段并不短暂的距离,谁能攻克干净、清洁、生态的原料难关,谁就能占领未来鞋业顶端品牌的高地,鹿死谁手,还是很难预料的。
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正在冬天的原野上奔跑的莆田企业家、创客,或许已经嗅到春天百花盛开的芬芳,拥有丰富从业经验的、在夹缝中也能繁花似锦的莆田鞋人,在千变万化的市场海洋中,已找到一条能把握莆田鞋城繁荣发展的航道。不忘初心,砥砺前行,莆田鞋城将以光芒四射的世界性运动品牌再度崛起在世界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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