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普画廊 | 人类长出尾巴是种怎样的体验？

尾巴哪儿去了

理论上说，在我们出生以前，都曾有过一条尾巴。

在我们还是个胚胎的时候，大约第6周会临时长出一根“短尾巴”。这根“尾巴”有十多块椎骨，但在两周内，一半的骨骼会被重新吸收，另一半融合形成了尾椎骨。

大自然喜欢多样性，出于某种原因，极少数人（主要是男性）出生时，还会保留这条胚胎“尾巴”的尖端。这条“尾巴”有血管流通，在某些情况下甚至可以控制“尾巴”上的肌肉运动，但其中找不到任何椎骨。

与各种病变或癌症引发的突起相比，这些残留的“真尾巴”非常罕见，在医学文献中也很少见到。

幸运的是，这些“尾巴”大多数很容易在分娩后通过手术切除——因为“尾巴”太小，没有多大用处，还会引起不必要的关注。

如果我们都有一条长尾巴，那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我们为什么没有尾巴？

大约6600万年前，一场撞击可能推动了恐龙的灭绝，不到1000万年后，小型灵长类动物出现了。

其中大部分就像如今的猴子、狐猴、眼镜猴和丛猴，它们都有一条很长的尾巴，在树冠间快速移动时，尾巴或许可以帮助它们保持平衡。

随着时间的推移，其中一些尾巴演化得非常灵活，像一根额外的拇指一样。事实上，这样的尾巴非常方便，以至于在两个独立的灵长类分支中都分别演化了出来。

不幸的是，大约2000万年前，一群没有尾巴的灵长类动物出现了。它们的后代包括大猩猩、黑猩猩、倭黑猩猩和红毛猩猩。当然，还有我们人类。

最近的一项研究确定了我们失去尾巴的原因：在形成尾巴非常关键的基因中，插入了一段被称为Alu的序列，干扰了原基因的工作能力。

这是由纽约大学干细胞生物学研究者夏波发现的。夏波对比了6种无尾的猿类和9种有尾的猴的基因组，寻找是哪些突变让猿类失去了尾巴。

在这个研究里，他偶然注意到了一个叫做TBXT（T-box transcription factor T）的基因。近一个世纪前，俄罗斯遗传学家娜杰日达·多布罗沃斯卡娅-扎瓦茨斯卡娅（Nadezhda Dobrovolskaya-Zavadskaya）用实验证明，这一基因的突变可以使老鼠的尾巴缩短。

通过进一步观察TBXT基因中的Alu片段，研究者觉得它不太可能会发挥作用。但是夏波注意到，实际上有两个Alu片段相邻很近。

单独的Alu序列并没有什么“破坏力”，但两个结合在一起，就能影响TBXT基因的表达。最终，这一突变就让像我们这样的猿类失去了尾巴。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的祖先还演化了其他有助于巩固这种变化的突变：臀部轮廓变得明显，尾骨部分逐渐平坦，非常适合坐着、蹲着和用两条腿大步行走。

（图/明显的臀部轮廓）

虽然这可能解释了这种变异的作用机理，但还是没有告诉我们，为什么多年前猿类祖先中TBXT基因的偶然破坏会在一系列人属物种中广泛传播。

如果人类祖先长着尾巴会怎样

我们只能推测，为什么失去尾巴能为我们的祖先带来生存优势。

令人惊讶的是，失去尾巴会带来额外的健康风险：失去尾巴后，婴儿更容易在出生后发生神经管畸形并暴露脊髓（例如脊柱裂）。因此，失去尾巴一定有另外的重要优势。

尾巴不仅悬挂在脊椎末端，延伸出体外，它的根部还固定在臀部周围一些重要的解剖结构中。这些骨骼、韧带和肌肉可以共同协调，保持平衡，并且（在一些猴子中）实现抓握和移动物体。

所以如果人类有尾巴，我们也需要臀部和肌肉来控制它们。否则，尾巴比一根笨重的、在地上拖来拖去的香肠好不了多少——没有人想要这样一根东西。

这将是一个不小的变化。有尾的灵长类动物往往有更长的脊椎和更多的椎骨，以使它们能够灵活地在树枝间活动。

另一方面，无尾的猿类骨骼肌更发达，腰部较短，脊椎变得坚硬。这给它们带来了更强健的背部，可以更好地承受跌倒或跳跃的冲击，或许能为更庞大的身体或快速跳跃到底层树枝或地面提供便利。

至于那些尾部肌肉，过去的一个假设认为它们现在为我们的腹部器官（如膀胱和肠道）提供支撑。

这样的结构使我们可以对肠道施加更大的压力，同时仍然让所有的组织保持在适当的位置，还能阻止尿液和粪便在无意中排出。

考虑到这一点，如果人类有像猴子一样的尾巴，我们身体的其他部分就必须做出一些调整：我们需要把盆底肌肉“放回原位”来连接和支持尾巴上额外的肌肉和骨骼。如果还要维持两足行走的话，这可能会增加患疝气的风险，也许还会导致失禁。

在我们的祖先演化出双脚站立和行走的过程中，尾巴的消失有多重要的作用还有很大争议。但如果我们的祖先没有放弃这条尾巴，人类可能根本就不会演化到今天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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