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莆田鞋求新生加油

文｜南方周末评论员

责任编辑｜陈斌

日前，“莆田鞋”图形商标被国家知识产权局批准成功注册，以两段橙色鞋带勾勒出两字母pt。同时，文字商标“莆田鞋”“PUTIAN SHOES”还处在“等待实质审查”状态。这些都是莆田市鞋业协会申请的集体商标，前者已授权给当地十几家鞋企使用，反映了当地正努力摆脱山寨之名，以行业自律重塑声誉，从而推动鞋业转型升级。

这也是中国制造业常见的转型升级之路的一个隐喻。改革开放以来，中国许多地方是通过“三来一补”的代工模式发展起来的。所谓OEM模式，就是A负责设计、品牌与销售，B只负责生产。就鞋业而言，早从1980年代起，耐克、阿迪达斯等国际运动品牌便陆续在福建莆田开设代工厂。这一模式，利润率不高，但胜在营收稳定，同时可以学习国外厂商的先进技术、设计与管理方法。此后，又逐渐发展出ODM模式等，也就是设计等更多环节都由代工厂完成，这也意味着许多中国企业正努力在价值链上攀升。

现在中国许多品牌已在国际市场享有一席之地，不少品牌都是从OEM代工起家，说明了各行各业走成这条路的大有人在。就鞋业而言，莆田之邻晋江市也同样是从1980年代从代工开始的，1990年代就开始自创品牌，涌现出了像安踏、特步等诸多品牌，被誉为中国鞋都。

但在许多人心目中，虽然莆田未必是做山寨鞋最早的，但它可能是这方面名气最大的，可惜这名声不是好名声。做“高仿鞋”比代工利润率高得多，又免除了自创品牌的风险与苦楚，这是想得到的好处。但因为侵犯著名品牌的知识产权，见不得光，随着执法趋严，空间也越来越小。

说到山寨货，大家立马想到的是侵权、质量差之类，侵权是一定的，质量却未见得全都很差。2020年10月，时任莆田市长讲：“有一个尴尬的笑话，如果你的耐克鞋穿两年就坏了，是真的耐克，如果三年才穿坏，那就是莆田做的。”这虽然是个夸张的段子，却道尽莆田的尴尬。有实力能做出好质量，但用在高仿上并非正道。

本次莆田试图以行业自净的方式告别山寨，是一种有价值的做法；莆田有荣誉感的企业，当立意赚诚实的钱，努力完成自我升级，树立“真莆田鞋”之名。

中国制造转型升级寻找未来之路，理应如此。学别人，抄别人，冒充别人，哪怕做得再好，也成不了一流，且摆脱不了恶名；学别人，做自己，哪怕刚开始步履蹒跚，也值得尊敬，中间或不免跌倒，但可以再站起来，久而久之，一条条新路才能探出来，一座座口碑才能立起来，中国制造的形象与声誉才能擦得更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