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无反顾来上海,身无分文回香港——沪港两地逃“难”记
这个“难”字,之所以要加上引号,因为它不读第四声,而是读第二声。跟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的人们相比,我们家所经历的这些,远远谈不上灾难、患难,最多只是一点小小的困难,难关而已。
时代的火山爆发,不知有多少平凡的家庭正在滚烫的熔岩中痛苦煎熬,而我们家,幸运地只是被溅到了一粒灰而已。
我把我们的奇葩故事(尤其是后半段)写出来,一是为了给更多正在经历,或者将要经历(希望不要再经历)同样艰辛旅程的朋友们一些实用的tips,二是为了一份不敢想起更无法忘却的回忆……
义无反顾来上海
二月中,香港疫情爆发。考虑到先生平时需要每天出入风险比较大,而孩子们都在家上网课,连着复活节假期一直放到四月底,上海相对安全得多,又可以与我的父母家人团聚,所以和先生商量,权衡下来决定由我带着十四岁的女儿和十岁的儿子回上海。
那时,香港日确诊数已达到3000+,每天还在呈几何倍数上升。很多人都想着回内地避难。深圳的驿站根本抢不到,珠海的车票被黄牛炒到了2500,原价才58。到上海的机票也是一票难求,我幸运地抢到了三张,均价2300,后面的几天票价又节节高升。我们回上海不久,香港每日确诊很快就上升至五万这个天文数字了。
那时,香港到上海登机前还不需要核酸检测,直接去机场就可以值机。现在回想起来风险极大,每个航班上几乎都有很多确诊,如果恰巧坐在前三排或后三排,就是密接。
疫情的两年间,这是我们第四次回上海隔离了,也是第三次入住同一家酒店,房间号竟然也跟上次的一模一样,真是令我们有宾至如归的感觉。之前的几次,因为带孩子,而我又有高血压,所以能够申请1+13或7+7居家隔离,但这一次,感觉政策明显变严了,必须在酒店集中隔离14天,甚至有一对老年夫妇还被分在两个不同的房间。
酒店隔离期间,共做了四次核酸(每次都是鼻咽双管齐下),最后一次还是双重采样,五分钟之内来了两个医生,鼻咽各两次,还对行李箱、手机、桌面进行了采样,全部阴性才可以解除酒店隔离。
回到家乡14天,却还见不了爹娘。唯一的一次,在酒店隔离时,从窗口望见前来送东西的老父亲,父亲以为我们住三十楼,拼命地抬头望啊望,其实我们住三楼,这一幕让我心酸。
14天酒店隔离解封后,我们还必须继续居家隔离7天。我家在浦西,属于黄浦区。电梯里碰到一个大妈,一看到大白在护送我们,吓坏了,一下子弹开老远,仿佛我们是病毒的载体。那时,香港回来的都不受上海人待见。
说实话,我没想过我们不该回来,也许这是一个母亲,一个故乡是上海的母亲迫不得已的选择。我们每次回上海,也都积极配合并严格遵守各项防疫指令。
21天隔离解除后,我们自由了,可是上海却越来越不自由了。美术馆、迪斯尼关了,饭店、超市、菜场也陆续关了。
母亲来到浦西与我们同住,父亲却不愿意动,坚持留守在浦东家里。
自由尚在的日子里,我们仨和母亲一起,步行去看樱花,明媚的春光里,祖孙俩的背影是最温馨的画面。
自由尚在的日子里,我和女儿经常骑着共享单车飞驰在上海的大街小巷,白玉兰盛开,上海明媚俏丽的模样亲切而又陌生。
可是很快我们就发现,上海变得越来越憔悴消沉了,上海变得越来越不像上海了。
有一天,我们骑了一个小时的车,来到苏州河边的天安千树,那一千棵树站在那里,不声也不响。上海的苏州河啊,静谧深沉,越来越有巴黎塞纳河的味道了。
有一天,我们骑车经过复兴路,如入无人之境。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
没多久,上海的孩子们开始网课了,家对面的学校空无一人。
没多久,学校的操场上又有源源不断的人流涌入,他们在排队做核酸。没多久,浦西的小区也开始封闭两日做核酸了。还好,我们小区在封闭三日后的雨夜顺利解封。
控制不住灵魂对自由的渴望,我带着孩子们冲出小区扎进雨里。申城的雨夜,我们骑的不是车,淋的不是雨,而是——自由。那时,浦东的父母家还未被封,第二天,我们带着行李来到父母家,想住一阵。没想到刚吃完晚饭就接到通知,第二天一早封楼。考虑到浦东比浦西疫情严峻,所以连夜带着母亲和孩子又回到浦西。父亲还是坚持待在浦东家里。当时以为就封两天,所以把行李留在了父母家。
可是没想到,这一封,就不知今夕是何年!
3月27日,我们和母亲一起来到奉贤农场,父亲被封在浦东家里,一直未解封。
两年前,妹妹在农场租了一块地种有机蔬菜,周末经常过来摘菜。我们本来也只想在这里小住几日就回去,我甚至把钱包都留在了浦西家里,里面有香港的银行卡、八达通和港币现金,心想反正在农场也用不着。
没想到3月28日,整个上海开始实行鸳鸯锅封城,浦东浦西就这样成了牛郎织女,至今不能相见。
4月初,香港教育局正式宣布4月19日学校将全面恢复面授课堂,孩子们要开学了。从上海这个高风险区回去还得隔离7至14天,回港事宜必须提上日程了。 可是,上海还全城封控,我的两个行李也都还在浦东父母家里,其中有两个孩子所有的教科书、课外书和作业,足足二十多公斤,香港的教科书价格昂贵,有些还需要提前一个月预订,回港再买或者等解封再寄去香港根本不现实。行李箱内还有一些重要文件和我的高血压药。而父亲住的那栋楼又陆陆续续地出现确诊,外围也由铁丝网变成铁板了,解封似乎遥遥无期了。
我果断决定给居委会写信陈述我的特殊情况,申请将两个行李箱拿出来。感谢居委会的高效灵活,很快回复了同意,并立即安排志愿者拿出行李进行消杀,然后放在小区门口保安处。同一时间,我联系好友帮我安排了有通行证的车取出了行李再送到奉贤的农场。
夕阳下,当三个大白带着我的两个行李箱出现在农场的铁栅栏外时,我仿佛亲眼见到了送礼物的圣诞老人,真是热泪盈眶,无言感激。
我们是何其幸运,在农场里面实现了菜与自由,而很多上海市民每天都在疯狂抢菜。 正是春耕时节,农场因为封闭只有十来个人,大家散在田间劳动耕作,除草、施肥、播种。儿子还学会了开三轮车,每天在东西两区运送物资。小脸晒黑了,耳朵晒焦了,儿子一边照着镜子一边说,觉得现在的自己好帅!
以前觉得泥土是很脏的,现在觉得土地才是最干净的; 以前觉得菜太普通,现在觉得菜才是珍宝,田间劳动时不小心踩到一棵生菜都心疼不已;
以前看到美丽的花儿,总想留下自己的倩影,现在觉得花丛中的自己好扎眼;
以前喜欢煲电视剧,现在喜欢看满天繁星,听鸟声蛙鸣,没有电视的农场夜晚竟然也可以如此充实。
“脚踏实地,仰望星空”,这句话在农场得到了最真实的诠释和体验。
在田间劳作的时候,每隔半个小时就有一辆运送物资的绿皮火车呼啸而过,放下锄头,驻足田间,觉得尤为悲壮。就这样,我们一边在农场安心地种地,一边在焦急地等待解封的消息。隔天还要去村里做一次核酸检测,或者在农场自测抗原。
现在,每每回想起在农场的日子,都觉得恍如梦境,We were locked in Paradise, indeed!
身无分文回香港
4月13日,朋友圈的一个帖子突然提醒我了,原来境外航班一直没有停,境外人员是可以出境的。只是和以前相比,需要更多繁杂的手续。因为疫情,很多简单的事情变复杂了,很多有序的事情变得毫无头绪了。
这时,好友把我拉进了一个全都是外国人的“逃离上海”群。他们的经历也是五花八门,在里面,大家都积极分享攻略,有成功的也有失败的。
我清楚地知道了接下去必须要完成的几个步骤:
1、居委会的出门证:这张证件起到关键性的作用,能允许你离开封控中的小区。
2、核酸检测报告:上海要求48小时的核酸报告和24小时的抗原检测报告,而香港需要国务院客户端上指定医院的纸质报告。
3、有通行证的车:我们必须乘坐一辆有通行证的车前往浦东机场。浦西的也可以前往虹桥机场搭乘机场大巴去浦东机场。
注:机场线时刻表可能因为疫情有所变动,出发前敬请查询确认。
然而,要完成这三步并不是那么容易的,甚至被老外称为“Mission Impossible”(不可能的任务)。
先说说居委会。市防控办、外事办明确发文:对于近期封控期间在沪外籍人员因重要公务和必要需求,需要搭乘国际航班一事告知如下:外籍人员可以凭机票、48小时核酸阴性证明、24小时抗原检测证明向所属社区提出申请,经审核同意后开具证明给予通行。虽然上面有文件,但不同地区的居委会、不同的执行者,办事方法是完全不同的。有些很快就批复同意放行;有些却推说之前没碰到过这种情况,不置可否;还有的是因为小区或者楼里有阳性,明确说不同意;有些还需要大使馆进行沟通或交涉……
而且,大部分居委会都会要求外籍人员在申请时签一份承诺书:一旦离开小区,无论什么原因都不得再回来。我觉得如果要我签这样一份承诺书,我肯定会当场泪奔。
事实上,为了完成第二步的核酸检测,还得先向居委会申请做核酸的出门证。入境香港需要纸质报告(电子报告无效),所以还得向居委会申请两次,一次去做核酸,一次去门诊打印报告,繁复程序可想而知。非常感谢奉贤的村委会,一切都非常高效且有人情味。
第二步的核酸检测也是困难重重,我找到了国务院客户端上指定的奉贤XX医院,结果却被告知他们不接待个人,只接待集体。另有几家可以检测的中心也明确表示不接待个人检测,他们需要随时待命做全民核酸。后来好不容易联系到一家民营医院,虽然不是国务院客户端的,但也在上海卫健委的指定名单上,我们只能去这家做了核酸。
第三步,要找到有通行证的车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外面的黑车价格一路飙升,单程去浦东机场最高已经开价一万二了,简直离谱。甚至有老外好不容易完成了三步曲成功到达浦东机场了,结果……航班取消了。再也回不去小区,只能在机场逗留,一天、两天、一个星期、甚至一个月。有对夫妻带着刚满两个月的宝宝滞留在浦东机场,奶粉尿片都没有了,在群里求救,大家知道了也都纷纷去投喂,两天后,得知他们终于上了航班,大家才松了一口气。
还有要带猫狗宠物的老外,更是举步维艰。有的买到了机票,却买不到宠物的位子。还有一家子,好不容易等到预约好的有通行证的车来了,没想到那司机一看到他们带着两只猫,掉头就走,把他们和两只猫还有一堆行李抛弃在路中间,飞机也赶不上了,社区也回不去了,那该有多么绝望!
4月16日,我顺利地拿到了村委会的出门通行证,打印好48小时核酸检测报告和24小时抗原测试报告,联系好了有通行证的朋友送我们去机场。浦西家里的钱包是肯定拿不了了,只能作罢,先回香港再说。
如果说,这前半段还算是风平浪静波澜不惊的话,那么后半段去机场真可谓惊心动魄步步惊心了。
4月17日早上七点多,我们准备离开农场,前往搭乘国泰航空CX363航班,11点25分起飞。
没想到临行前出现突发情况,换了两辆车接力,前往浦东机场。我们的车在空旷的大叶公路上疾驶,车里放着《寂静之声》(The Sound of Silence),瞬间觉得那么应景又那么悲凉。
And in the naked light I saw
Ten thousand people maybe more.
People talking without speaking,
People hearing without listening,
People writing songs that voices never share
And no one dare
Disturb the sound of silence.
朋友把我们顺利送到了浦东机场,但是万万没想到,在这紧要关头我犯了一个大错——我竟然把航站楼搞错了!应该是T2,我竟然鬼使神差记成了T1。这时,朋友的车已经驶上了回程的高架。
我们杵在1号门那里不知所措,问工作人员,回答说有T1和T2航站楼的接驳巴士,但具体时间不清楚。
就在这时,我们看到一辆大巴开过,上面写着T1—T2的字样。我们仨一下子跳起来,背着双肩包,拉上重重的行李拔腿直追。大巴一直开到12号门口才停下来。跳上车,我累得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只听到心在砰砰直跳。看看两个孩子倒还好,多亏了平时在香港经常行山的体力。
下了大巴,已经9点45分了,我们直奔机场大厅,却没想到门口的第一关就被卡住了。
我怎么也扫不出那个二维码,不是网络的问题,而是身份验证一直通不过。门口的工作人员说,那你们手动填表吧,表填完了,又要我们出示24小时核酸报告。我把48小时的核酸纸质报告和24小时抗原报告给她看,她说不行,因为扫码失败,必须提供24小时的核酸报告。
我突然想起前一天正好在村里做过核酸,随申办上有显示的24小时内的电子结果,然而,没想到我和儿子的报告都出来了,女儿的报告却怎么都显示不出,只显示出三天前的那条。
“少一个人。”她说。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炸了。
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安定下来,我对她说:“您看,我和两个孩子一直都是在一起的,孩子们没有自己的手机,所有的核酸检测我们三个都一起去做,以前做过的所有报告也都在这里,这次肯定是数据上传出了问题。我们要赶11点25分的飞机,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孩子们要回香港上学。”
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两秒钟后,我听见她转身对同事说:“那,我放他们进去了?”同事微微点了点头。那一刻,我觉得她们美得像天使。
浦东机场人不多,只有去的航班排了很长的队伍。飞奔到国泰的值机柜台已经快十点了,柜台将于10点25分关闭。我把证件和核酸报告递过去,结果问题还是来了。我们做核酸的医院不是香港机场入境规定的国务院客户端指定名单上的,按规定不能登机。
我解释说我们所住的区域能做核酸的只有这一家医院,但柜台小姐说不行。“那,有别的方法吗?”我问。“你们有没有申请回港易?”她问。“没有。”我说。“那你马上申请吧。如果申请回港易成功就可以。不过要快点了,马上要关了。”她提醒我。
这里我来解释一下什么叫“回港易”,简而言之就是回港免隔离。
我一直以为上海是高风险区,回香港必须隔离,却没想到回港易只限定了上海的少数几个区域,如下图所示。
注:回港易限制区域是动态变化的,请务必留意网站最新信息。
还要同时扫描二维码,填写香港健康申报表,获得绿码才可以通行。幸亏我们过去的十四天都住在奉贤的农场,如果在黄浦区就是红码,申请不了回港易了。我的手机要填三个人的表,时间太紧了,我填的时候手都在发抖,一边还担心提交后如果是红码就前功尽弃了。这时旁边有个戴眼镜的机场工作人员悠哉悠哉地吹着口哨走过来,对我说:“还有二十分钟呢,不要慌,稳住,来得及!”还主动帮我把儿子的那个表填好了。
我突然想到了一句古语:“临杀勿急,稳中取胜;一招不慎,满盘皆输。”遇事稳得住,才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我们终于在柜台关闭之前拿到了登机牌。意外的惊喜就是,回香港后我们竟然不用隔离了。
中间还有一个小插曲就是,我们托运了两个行李,按规定每人可以托运23公斤。我们的两个行李一件23.1公斤,第二件32公斤,超重了,但如果按三人总数算的话整体没有超重。柜台人员马上请示主管,主管了解情况后同意通过了。
机场的安检程序也比以往的复杂,孩子笔袋里的文具都要全部倒出来进行检查。
我们终于在11点10分到达了登机口。11点25分,登机了。国泰的服务让我们非常满意,无论是地面还是飞机上,飞机餐还有哈根达斯冰淇淋和美酒,极大地安抚了我那动荡不安的心。
我本来想订香港航空的航班,还好最后还是选择了国泰,后来才知道,香港航空那班竟然莫名地取消了。国泰现在每天有一早一晚两个航班,最近的两周从未取消过,比较稳定。
很多老外都会经由香港转机,有些订早班飞机的,为了保险起见,连夜就赶往浦东机场,在机场蹲一宿。他们有些还存在语言沟通上的问题,可想而知,难上加难。飞机上,和我同排的有个孕妇,大概七八个月了,她是最后一个登机的,一直小心翼翼地捧着大肚子。起飞的时候,她轻轻地拍着肚子安抚着宝宝。是什么原因让她甘愿冒这么大的风险要飞回香港生孩子?答案只有一个,在上海生的话风险更大。两点十五分,飞机落地香港。一切都非常有序,每一步都有机场人员指引。
我们来到回港易柜台登记信息,一位年长的看上去慈眉善目的工作人员接待了我们。没想到又遇到了前面同样的问题,由于我们的核酸报告不是国务院客户端指定医院的,原则上不能通过。
我想起来手机里的电子报告上有一行字,写着“本数据由上海卫生健康委员会提供”,医院的名字也赫然在目。我把截图给他看,他看完,沉思片刻,大手一挥,说可以了。我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在香港机场还要做完核酸,等阴性报告出来后才可以离开。我们被安排每人一张桌子,一把椅子,看着有点像考场的感觉。等候的时间还提供免费的三文治、饼干和水。两个小时后,有工作人员前来对我们说:“走得走得!”意思就是可以走了,前往领取托运的行李。
就这样,历经整整十二个小时,我带着孩子,身无分文地回到了香港,空气中弥漫着病毒与自由的味道。先生来机场接我们,孩子们扑向爸爸的怀抱。望着这一幕,我百感交集。
我们是幸运的,能够在另一个城市满血复活,恢复自由。可是又有多少人,无处可逃、无从安身、无法温饱。他们,连最基本的生存权力都没有。我一直不停地为他们、为上海——我深爱的故乡祈祷。我们家每次吃饭前都会做一个谢饭祷告,在祷告中,先生经常会说的一句话就是:“我们能够坐在一起吃饭并不是理所当然的,我们要懂得感恩并且珍惜。”
今天,我们能一路过关斩将回到香港也不是理所当然的。感谢所有在上海帮助过我的人们,也特别感谢那些在规则底下网开一面放我们通行的人们,你们散发着人性的光芒,如同上天派来的使者。
最后送给大家一句:Stay positive, but negative for the PCR——保持阳光,但核酸要阴。
- END -
以上分享来自朋友静,2月17—4月17日沪港两地真实经历记录。
昨天我问静,回到香港后一切都好吗?
她平静的说:
“自由了,但出门得小心,全面放开也有风险。但既然选择回来,就做好了中招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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